不如归处

如果你是冰原上的火种,那么我就是燃料

【张德韩尚宫】暗香(四十四)

(四十四)

长今和闵政浩查出蔬菜致病后急忙回宫去禀报。张德留在疫区照顾病人,度时如年地等待他们回来。

看到惠民署又派了人来,张德放下心,给几个重病患施过针,留下病簿日志,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疫区。

医馆大门紧闭,张德雀跃的脚步在门前骤停。整了整衣衫,忍不住笑了。

十几天没好好洗漱,现在怎么整都是狼狈不堪。张德卸下一块门板进入馆内,诊室内外大致还是她离开的模样,迫不及待踏进院子,静悄悄不闻人声。

张德四下瞧瞧,柴是满的,水缸也是满的,对德久还算满意。

韩尚宫听到动静推开房门,看着熟悉的背影一时没反应过来。

“欧尼!”张德转身看到她,心一下子踏实了。她就是对“家”这个字的全部诠释。

韩尚宫看着她发愣,心口又酸又疼。

张德正想走过来,一个身影已扑了满怀。

“欧尼!欧尼!我从疫区回来!欧尼…”张德吓得不敢碰她,双臂伸展,倒退了几步靠在廊檐下面。

韩尚宫抬起头,捧着她的脸,眼泪扑簌扑簌一直往下掉。张德叹口气,快速解掉外衫和裙子,伸手抱住她。

“衣服脏了,整天跟病人在一起,就算不是疫病我也怕…我该去洗个澡再来见你…嘶…”

韩尚宫抓起她的手腕轻轻咬了一口。

张德很惊喜,这是她从来不曾有过的外放举动。韩尚宫也为自己这个举动感到羞赧,给她揉了揉,又吹了吹。

张德笑道:“不疼的。”

韩尚宫瞪她一眼,踩着廊檐进入屋子拿了纸笔出来。张德看着她伏下身子写字,写一个念一个,“我,不,能,说,话,了。”张德一惊,看向她,“欧尼!”

韩尚宫张开嘴,让她看自己的喉咙。里面一片红肿,长满细小的疱疹。

张德赶忙替她诊脉。

“欧尼,对不起,让你担心了。”张德很是心疼。

韩尚宫又伏下写了几个字递给她,“这是最好的安排。”她指指厨房,又指着浴房。

张德知道她的意思,在她脸上摸了一把,跑着进了浴房,韩尚宫嫌弃地看着她的身影,忍不住笑出来。

 

张德擦着头发回到房内,桌上已经摆好了食物,有一条盐烤青鱼,一碗酱汤一碟泡菜,一碗油润弹亮粒粒分明的米饭正冒着热气。

张德端起饭碗一闻,“啊,就是这个味道。就算什么菜都没有,光这个白饭我也能吃掉三碗!太想念欧尼做的饭了!”

韩尚宫笑着摇头,把筷子递给她。

张德确实饿了,风卷残云把食物扫净,腹中才有了饱足感。把桌子一推,坐到她身边,“欧尼,长今估计很快就会回来,她和闵大人查明病因,回宫复命去了。”

韩尚宫点点头,起身收拾碗筷,被张德按住手。

“别急,放一边,让我好好看看你。”

两人面对面坐着,张德握住她的手,目不转睛。

张德喜欢看她的眼睛。

韩尚宫其实并不算她见过的人里面顶美貌的,但只有她让张德越看越美,从不会腻烦。越是相处,这种感觉越强烈。

她是一处让人永远不想离开的港湾。

张德身子一矮躺在她膝上,这是她最喜欢黏着她的方式之一。

“我在疫区每天都担心回来以后看不到您,梦里都在担心您生气了,不要我了,走了。每天都期待着快点回来。要不是我知道您一定不会离开长今,真的很想每天都偷跑出来看看您还在不在。”

韩尚宫轻声笑了,提笔写了几个字给她看。

“我能去哪?”张德念出来,“我也知道您没什么地方可去。可我太担心了,就开始瞎想您在汉阳那么多年,会不会有我不知道的私宅?您做过最高尚宫,俸禄可观,给自己留什么后路并不奇怪。”

韩尚宫笑着摇头,继续写字递给她。

“我为了保长今无事,答应三年不领俸禄,当上最高尚宫那年,是不领俸禄的第三年。”

张德捧着纸坐起来,“啊!三年不领俸禄?!”

韩尚宫点点头,继续写道:“不只是我,还有当时的最高尚宫郑尚宫娘娘。”

张德啧啧赞叹,“你们这护女作风真是一脉相承。”

韩尚宫笑着瞥她一眼,心里着实很想念郑尚宫,怀中的张德不安分地上下其手,她把手指插入她的头发帮她放松。

张德着实疲累地紧,被韩尚宫按摩地昏昏欲睡,心里挂念着她的身体,强撑着不肯入睡,“欧尼,你除了喉咙不舒服还有别的不适吗?”

韩尚宫不解,低头看她。

张德解释道:“我有些想不明白那些疱疹出现的原因,我担心那只是表象,但脉象上目前还看不出来有别的问题…”

韩尚宫想了想,对着张德摇摇头。

张德坐起来拿起笔杆,想半天落下一味“甘草”,又接连写下黄芩,半夏,大枣,黄连,干姜,犹豫片刻,加上人参,复又划掉,写完把药方递给韩尚宫,“欧尼,这个你按我写的分量去抓一副,三碗水煎到一碗,分三份。每隔半个时辰喝一份,如有不适马上告诉我。”

即使去掉人参,药性减了大半,张德还是不敢放心。

韩尚宫收好药方,铺好被褥,示意她赶紧休息,自己去熬药。

张德看着她离去,钻进被窝里。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,就是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,怎么都想不起来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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